2005年春节前夕,在人头攒动的广州火车站里,出现了一名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十分奇怪的男子。
他不仅身穿黄袍,留着清朝人才会梳的金钱鼠尾辫,甚至还自称是多尔衮的十世孙,是中国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的堂弟。
这个在众人眼中犹如精神病的人就是周佑钱,而他还有一个更加惊世骇俗的名字——爱新觉罗·州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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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春节前夕,火车站里的乘客都在排着长龙买票,而这个周佑钱却试图行使他的“贵族特权”。
他他令售票员立刻“奉”上前往辽宁抚顺的火车票,结果被拒绝后周佑钱恼羞成怒,大骂车站旅客是满清的奴才!
此后他甚至还要求国家归还故宫,可谓是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那么这个周佑钱到底是谁?他真的是满清贵族吗?如今他过得又如何?
落魄男子,自诩皇族
爱新觉罗州迪出生于广州,身份证上的名字是爱新觉罗·州迪,护照上的名字是周佑钱。除此之外,周迪还有一个英文名“dick”。
由于他到处彰显其满清皇室的身份,因此很多外国友人都称呼他为“yellow dick”。
而周佑钱这个名字则是周迪爷爷给他起的名字,寓意将来他能“多福多贵,多财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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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钱的童年和其他人有着很大的不同,在他小的时候,家中的陈设、家具均是明黄色,甚至连平时所穿的衣服都是以黄色为主,哪怕是家中缺衣少粮,生活拮据,仍旧如此。
那是,周佑钱的父亲不仅以满清忠臣自居,还经常教诲子女不要忘记列祖列宗,更不要忘记自己大清皇室的身份,也是从那时起,周佑钱开始把自己与满清贵族联系到了一起。
周佑钱的父亲虽然自诩为“满清皇室”,但是他深知大清王朝如今已经倾覆的现实,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他一向低调,几乎从不对外人说起自己非凡的身份,就连名字也改成了汉人的姓氏,更不允许儿女对外人提及自家往事。
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周佑钱对自己的先祖非常崇拜,每年父亲回乡祭祖周佑钱都要随行。
周佑钱小时候的家,是位于仁康里的一座200平的四合院。在这座200平米的四合院里,住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十多户邻居,周佑钱儿时的美好回忆几乎全部发生在这座古朴的四合院中,这也让他对四合院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
2004年8月,当广州市政府决定要拆除广州最后一个四合院北斋的时候,周佑钱叹息痛恨,为此不惜他四处奔走希望能够留住这个四合院,可惜最后都化作了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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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时候的周佑钱对于伟大的祖先充满了无限的崇拜之情,但这种对于先祖的专注与干劲儿并没有作用于学习上。
周佑前的学习成绩一向不好,以至于周佑钱高中都没有考上便辍学进入社会。
虽然周佑钱早年间曾经做过知青,并在1980年获准到香港定居,但由于学历太低,他只能做一些司机、冲印店业务员等低阶工作。
繁重的工作与微薄的收入让周佑钱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落差,他为自己觉得不公,身为“皇族”的他受够了这种清贫的日子,他要恢复自己高贵的身份,他要享受奢靡的生活。
2002年的某一天,周佑钱下定决心摆脱命运的羁绊,他开始倡导家人恢复所谓的满清贵族身份,从此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皇族”子孙。
口出狂言,大闹车站
在此之前,周佑钱一直在满清贵族和市井小名之间摇摆,生活的清苦无望,让他燃起了追随伟大祖先的想法。因此,周佑钱秉承着能保留一点就保留一点的心态,开始以一己之力冲破世俗的牢笼,逐渐搭建起了满清贵族的身份与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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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父亲谨小慎微、低调行事的作风不同,周佑钱决定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恢复伟大祖先的传统。这个决定让周佑钱彻底地站在了广大人民的对立面,以一种特立独行的姿态行走于世俗人间
在此之后,周佑钱开始以大清皇室后裔自居,他称呼自己为多尔衮的十世孙,并身穿明黄色衣服以彰显自己的满清贵族身份,甚至还留起了清朝人特有的金钱鼠尾辫,以满清时代的样貌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周佑钱一直认为,贵族得有贵族的样子,而这样子不仅仅只限于“面子”,更在于“里子”。为此,他不惜拿出全部积蓄来丰富自己的“里子”,为了能够体现符合满清贵族高雅的情趣爱好,周佑钱费尽心力购买了许多字画和古玩,即便是赝品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彰显他皇族身份就成。
除此之外,周佑钱还身体力行,开始学习书法绘画,以期待能够做到内外如一向伟大的祖先看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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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生活中,周佑钱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这两位满清先祖的画像悬挂着室内最为显眼的地方,每日祭拜供奉,室内的两侧更是整整齐齐地摆放了历朝历代的祖宗牌位,日日焚香瑶柱,以其能够得到保佑。
2005年年底,一向以满清贵族自居的周佑钱启程前往辽宁抚顺祭奠先祖。毕竟东北作为满清皇室龙兴之地,曾一度使得满清12帝中的五位帝王前往祭祀、朝拜。
周佑钱如今既然以满清子弟自居,那于情于理他都有北上东北的必要。
当时已经临近年关,春运已经开始,广州火车站大排长龙,人满为患。周佑钱由于长久以来浸淫贵族生活,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将自己彻彻底底地当成了满清贵族,他从心理上默认了自己人上人的身份。
在他的意识形态里,普通的平民百姓都是满清的奴才,在自己尊贵的贵族身份面前只能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当周佑钱来到火车站,看到长长的队伍后,不由得大动肝火,在他的眼中,贵族是可以享受特权的,于是他径直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要求售票员立刻给他一张去往辽宁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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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人人平等,而周佑钱的做法毫无疑问是搞特殊、坏规矩的,有些看不惯的乘客开始表达了对他的不满,可没想到周佑钱却毫无悔意,并且还以傲慢的姿态向他们吼道:
“像你们这些人在以前都是奴才!”
周佑钱的这句话彻底引起了众怒,他们将矛头纷纷指向了他,售票员同时也拒绝了他插队购票的行为,这让周右前极为愤怒,开始在广州火车站耍起了无赖。
这时,铁路公安民警闻讯赶来,在了解事情经过后,他们对周幼前开始进行了劝导。然而周佑钱却并不吃这一套,他继续大放厥词,称呼自己为满清贵族,要公安民警特事特办,马上送上一张去往辽宁的火车票。
最终铁路民警劝解无效,只能将无事生非大闹车站的周佑钱送至公安局进行教育,并且将其处于了行政拘留的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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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后人,疑点重重
半个月的拘留生活并没有让周佑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让他变得更加骄狂、目无法纪。在车站受辱之后,周佑钱开始为了自己的冤屈奔走相告,甚至要求国家归还自己祖先的房子——故宫。
在周佑钱看来,故宫是满清皇室的住所,虽然满清已经灭亡,但自己作为满清皇室子弟仍有权利收回属于满清皇室的住宅,哪怕不能归还自己,作为满清皇室的他也应有权利在故宫中居住。
周佑钱向政府索要故宫的离谱行为一时间便引发了轩然大波,大家都在好奇周佑钱的奇人奇事,甚至有吃瓜群众煞有介事地开始至宜州右前的满清贵族身份。
在大家都以为周佑钱会原形毕露的时候,周佑钱却从那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爱新觉罗氏多尔衮家族的族谱。
在族谱中,周佑钱的满族名字爱新觉·罗州迪赫然在列,并且还赋有他的个人介绍。除此之外,周佑钱还向媒体特意扬了扬自己的右手,说自己在出生的时候右手拇指旁边多出一指,虽然后来切除了,但仍旧留有淡淡的痕迹,这便是先祖遗传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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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佑钱的胡作非为立刻引来了史学专家们的质疑,其中广州市满族历史文化研究会的会长——汪宗猷就是其中最先发声的一位。
2005年3月17日,汪宗猷在接受羊城晚报的记者采访时,就毫无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周佑钱绅士的怀疑。汪宗猷对记者说道:
“这位自称多尔衮后裔的爱新觉罗·州迪身世可疑,我们甚至认为他不是我们满族中的一员。”
为了自证其说,汪宗猷列举了周佑钱身世的几大疑点:
第一:爱新觉罗·州迪称自己是多尔衮第十世孙,但这个说法却与中国史学界认可的历史记载产生了严重的矛盾。
根据史料记载,多尔衮生于1612年,死于1650年。在人生短暂的38年中多尔衮先后共有10位妻子,分别是6位妻子与4个妾室。但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多尔衮妻子不少,但在正史的记载中,多尔衮仅生有一个女儿,并无儿子。
图9 影视形象多尔衮
既然连儿子都没有,那这所谓“十世孙”又是从何而来呢?
第二:早在几年之前,爱新觉罗·州迪曾亲自上门拜访过汪宗猷并且还附上了自己的名片,而在这张名牌中,爱新觉罗·州迪自己写上的辈分却有着明显错误。
满族的辈分排列是非常严格的,爱新觉罗家族作为皇族,其辈分排列尤其重视,爱新觉罗氏的子孙辈分严格按‘载、溥、毓、恒……’等排列的。
州迪曾多次对外声称自己是末代皇帝溥仪的堂弟,但溥仪在皇族中的辈分应该是“溥”字辈,但州迪却用了溥仪儿子该用的“毓”字辈,如果真的是爱新觉罗皇室,他有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根据历史记载的清朝规定,满族人的聚居地不得离城40里;也不得经商与民争利。
所以直到解放前,广州满族八旗后裔仍群居在光塔街以南一带,而且大家都是遵从祖训,从事一些靠劳力或小贩之类的工作养家糊口。
而自诩皇族后代的州迪,他的祖上却有过明显的经商历史,州迪家族只要略懂清朝规定,就不会参与经商,因为这些都是与宗族文化最相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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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爱新觉罗·州迪自称祖上一直沿用“周”姓作为自家的汉族姓氏,但根据史料证实,溥仪的7个妹妹在清朝覆灭后都改姓了“金”氏,而且“爱新觉罗”这个名字在满语中的意思本来就是“金子”的意思,所以身为皇族的人改姓“金”比改姓“周”更加说得通。
面对专家们提出的质疑,周佑钱提出了如同古代“滴血验亲”的测试方法,他要求测验多尔衮与自己的dna。
但是凡是有过医学经验的人士都会觉得他的想法太过不切实际,因为如果要依靠dna检测法验证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就必须搞到两组dna的数据。
周佑钱的数据好办,去他一根头发就可以得到,那多尔衮的数据该从何而来呢?事到如今又如何去寻找一个死了上百年的人的头发丝呢?所以这个方法显然是无法实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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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据说,在此之后,已经“病入膏肓”的周佑钱为了保持自己爱新觉罗一脉的纯净血脉,甚至做出了娶自己的表妹为妻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来,也正因为是近亲结婚,周佑钱的子女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智力上的障碍,可即便如此,也依然阻挡不了他对老祖宗们的崇拜与追捧。
周佑钱的一生是可悲的,大清早就亡了,但他却依旧不肯面对现实,他每日由妻子梳理金钱、鼠尾辫、让智力障碍的子女安置请安,他就这样躲进了自己构建的宏大的满清帝制内,作着旷日持久的贵族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