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 张学良在台湾对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口述历史”开创者唐德刚谈到:“于凤至是最好的夫人, 赵一荻是最患难的妻子, 贝太太(蒋士云)是最可爱的女友, 我的最爱在纽约。”
贝太太就是名媛蒋士云,她也正是居于纽约的“最爱”。
那么她身上究竟有何魅力,折服了自称“我虽并非英雄汉,唯有好色似英雄”的张学良?
从江南走出的“北京四美人”之一
蒋士云祖籍江苏吴县,她在蒋氏家族中排行第四,故人们也称她为“蒋四小姐”。
蒋士云的父亲蒋履福是一名外交官,12岁的时候蒋士云就随着父母赴京,在英国人开办的学堂里学习英文。后又以驻外使节千金的身份,随父母远赴欧洲,还曾到巴黎留学一年。
聪慧的蒋士云一路走一路学,从苏州到上海、北京,又长期在欧洲生活,不仅精通英语,也熟悉法语。
而能得到风流少帅的青睐,蒋士云的颜值自是不低。上世纪三十年代,蒋士云和赵四小姐、实业家沈天梦夫人刘丽梅、宋子文夫人张乐怡,被北京人称为“北京四美人”。
那时候风气比较开放,有狂热的粉丝专门为蒋士云撰文,赞美她的迷人风姿:
蒋四小姐的美点,在于动作的姿态。凡是她一举手一投足,不论拿起个杯子来喝茶,或低垂了螓首咽食东西,一个极小的动作,也都有一个动作的姿态,真如春云幻变。
尤其是在她玉指夹着了香烟,在遐思休憩的时候,她的右肩微耸,左斜垂,手指卷握了个空拳,掌心仰天,香氤绕缭,在蜷拥成勾的眉发间,那迷蒙的眼睛,幽然神往,真好像酒醉了的玉环,朝雾罩笼了黛山一般。
或许蒋士云的五官眉目并没有惊艳卓绝,但姑苏女子的软糯、北京上海的变革之气加之欧洲异域文化的熏陶,在她的身上呈现出一种融合的气韵,使她犹如“宝藏女孩”,让人猜不透。
你无法知道她的下一言要说什么,下一步要做什么,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痒痒。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或许,张学良也正是因此才忍不住直呼蒋士云为“最可爱的女友”。
当蒋四小姐遇到张学良
1927年,在一次饭局上,蒋四小姐第一次遇到张学良。那时候的蒋士云才十几岁,或许还梳着两只麻花辫,但张学良已经是东北军第三军团总司令。那时,已经娶妻(于凤至)的少帅并没有将这个叫蒋士云的小丫头放在心上。
慢慢的,蒋士云已然出落的水灵了,她说着流利而纯正的英语,在上层社交圈游刃有余。1930年,在当时上海市长张群的招待宴上,张学良的目光被风姿绰约的蒋士云所吸引。
后来那几天,他们一同出游,用英语聊天,情愫也氤氲起来。
那个年代通讯不便,张学良身居要职,自然有一堆军务要处理,没多久就回了北方。分别后的两人只能靠书信往来,在信中,张学良几次邀请蒋士云去北方读书,但蒋士云不想自己在欧洲的学业半途而废就拒绝了。蒋士云心里其实是有张学良的,所有她也给张学良寄了自己的玉照。
不过,这场暧昧时间不长。风流的张学良身边怎么会缺少莺莺燕燕。第二年春天蒋士云赴京,她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了张学良和赵四小姐的事情,二话不说离开了北京,远渡重洋去了欧洲。
成为贝祖诒的夫人
这趟欧洲之行,失意的蒋士云遇到了发妻过世的贝祖诒,他们曾在国内打过几次照面。异国他乡的街头,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自然走的更近。
贝祖诒是中央银行总裁,风趣多金,又善解人意,但是他大蒋士云十多岁,又和前妻有6个孩子。蒋士云比贝祖诒的长子贝聿铭也大不了太多。这段姻缘遭到蒋士云父母的极力反对。
村上春树说:我相信所谓的命运不过是一个人的生理、心理、情感、性格等等因素所造成的一个人行动的最终结果。我也始终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关于蒋士云那段时期公开的资料其实不多,但是我们知道最终她还是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选择做6个孩子的继母,嫁给贝祖诒。1932年,他们举行了盛大的结婚仪式(张学良还派人专程去送礼),从此相伴一生。
1982年12月,贝祖诒因病去世,蒋士云给所有的记者发的名片上写的都是“贝蒋士云”,这四个字也足以说明她的婚姻是幸福的。
和张学良在纽约的3个月
现在人们最乐意谈的就是张学良和蒋士云在纽约的那段时光。
1990 年,张学良在幽居 50 年之后,终于获得真正的自由。1991年3月,91岁的他来到子女居住的美国。可是到旧金山没几天,张学良就对身边的人说:“我想一个人到纽约去会会朋友,而且还是个女朋友!”
后来,张学良就入住了蒋士云在纽约曼哈顿花园街的豪宅,这一住就是3个月。(赵四小姐和子女留在旧金山)
这两位老人虽然年纪很大,但有着无穷的精力和对生活的热情。他们曾处在非凡的时代,也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缘分二字也并非只是情爱,更何况八九十岁的年纪,还有什么是想不通透的。
张学良在纽约的一切活动都是蒋士云安排的。蒋士云说:“我一定让半生历尽苦难的汉公,真正感知到人生的乐趣。”他们会见老朋友,打麻将听京戏,时常宾客满堂。对了,张学良91岁的生日都是蒋士云陪她一起过的。
1991年6月下旬,赵四小姐亲赴纽约把乐不思蜀的“花花公子”张学良接走。此后,蒋士云和张学良没有再见面,甚至连通话的机会也失去了。(据说是赵四小姐不准)
蒋士云曾对人说:“张将军是那种可以终身引为朋友的人。 ”
张学良赠给蒋士云的画册上写的是:士云贤妹慧存。
我们都并非是故事中的人,也并不能十分清楚他们之间的情谊。他们最终没能走在一起,但却是有交情的,这份情谊没有痛苦只有开心与有趣。
蒋士云书法
其实,蒋士云和贝祖诒有一个女儿,但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幸福和孩子捆绑在一起。她晚年喜欢一个人居住,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
纵观蒋士云的一生,她都是执掌自己命运的那个人。她在认清现实后能决绝的转身,不拖泥带水。在找到自己的归宿后亦能冲破阻碍,获得幸福。甚至于在晚年,潇洒自如,不畏人言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样不委屈自己的一生,背后实在是有智慧的。
美丽人生,应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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