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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篇文章中我们讲到,蛙象征女性生殖崇拜,这是由于青蛙一夜春雨,蝌蚪成群,因此女娲的“娲”与青蛙的“蛙”同音,但为何后来女娲却成了蛇女了呢?
本篇文章以“母系社会到父系社会的转变”为主题,从神话故事的角度,为大家好好分析一下,被重重迷雾笼罩的史前文化。
在弄清楚历史演变之前,我们要先搞明白伏羲到底是谁。
起初,在先秦时期,伏羲、女娲是没有丝毫关系的两个神;汉代开始把他们组合成夫妻,在汉代壁画里,可以见到伏羲女娲的交尾图,这时他们是作为创造人类的一对配偶神;后来到了唐代,他们的关系则成了“兄妹”,伏羲是哥哥,女娲是妹妹。
无论是女娲,还是伏羲,他们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种文化符号。
但我们都知道女娲造人,那伏羲是谁造出来的呢?还是说,伏羲就是亚当的另一个称呼?
其实这都是父系社会搞的鬼,他们篡改了历史,让本就语焉不详的神话弄得更加似是而非。这里有两个疑点:
首先,神话中说的明明白白,女娲造人,怎么后来就成了伏羲与女娲配偶,繁衍后代了呢?
中国远古时期是母系社会,氏族中新生儿都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男性需要努力获得女性的青睐,才能获得交配权,完事后男性就要离开,女性可以继续接受下一位男性的因殷勤。这种关系是最原始、最自然的,很多哺乳动物也遵循这种以母性为主导的生育模式。因为女性拥有子宫,拥有繁衍后代这一自然界最为重要的能力和权力。
但是后来随着农业社会的建立和人口上升带来的部落冲突,具有体力优势的男性逐渐在两性关系中越来越占据优势地位。
生产力的提高催生出私有制的建立,而私有制的产生又催生出婚姻的出现。但无论怎样,男性好像在繁衍这方面,并没有做出太大贡献,无论是孕育还是哺乳,都是女性的工作。
于是,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据宋代《太平广记》卷四八三引《南楚新闻》记载:南方有僚妇,生子便起,其夫卧床褥,饮食皆如乳妇。此文大意是说:南方的僚族妇女,生了孩子仍旧起来到处奔忙,她的丈夫则卧床褥,像产妇一样讲吃讲喝。
这是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过程中,出现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制度——产翁制。
男子之所以假装生产,因为他要制造一个假象:男人也能生孩子。这样他们就能来算计亲属关系了,并且也能给孩子冠上自己的姓氏了。
产翁制的习俗,就是男子用来夺取女子财产,进行欺骗的手段之一种。
这个产翁制,是不是很像伏羲与女娲一同造人的神话篡改?明明女娲一个人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功劳却要被伏羲平分。
其次,另外一个疑点是,与女娲有关的故事就两个,女娲造人与女娲补天,如果伏羲是女娲的哥哥,那伏羲怎么不帮忙一起拿着柳枝造人呢?天下大乱之时,伏羲怎么不来帮妹妹的忙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好解答,因为男权社会一定要男人为尊,所以伏羲只能是哥哥,不能是弟弟。
那为何伏羲从丈夫的身份转变为了哥哥的身份呢?
因为男人已经掌握了权力,能不能生育繁衍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由夫妻平等关系,再涨一级别,成为女娲尊敬的哥哥,以此来证明男尊女卑天经地义。
因此,后人开始给神话故事中的女娲做手术,让她从蛙变成了蛇,但他们的手术做得比较粗糙,因为在很多画像和造像中,女娲手中都是月亮,伏羲手中都是太阳。而女娲手中的月亮,里面却有一只蟾蜍,这是女娲被动过手术的铁证!
虽然说了这么多,伏羲的出现,还与“吃”有关,这是人类发展过程中无法避开的一项重要内容。
02
在解答为何伏羲与“吃”有关之前,需要先弄懂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男人没办法继续原来的社会生存模式呢?他们为何如此着急的夺权呢?
在石器时代,那时候的人类很脆弱,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吃不饱、穿不暖,一不小心还会被动物伤害或者杀害,生病了也没办法医治,整体来说就是一种“等死”的状态。
显而易见,如果不繁衍,那“人类”这一种族就有灭绝的危险,而生育这件事,在原始社会中,人类还不知道各种生理构造,因此,可以生育的女性,担负着“抵抗死亡”的重任。
而伏羲的“羲”,与羊有关。金文的羲,就是上面一个“羊”,中间一个“我”,下面一个“兮”;或者上面一个“義”,下面一个“兮”。这个字加上“牛”字旁,就是犧,牺牲的牺。
甲骨文的羲,是“杀”的意思。
而伏羲又叫庖牺,也就是“庖犧”。
简而言之,“伏羲”这个词,就是献祭的意思,将牛羊宰杀,做饭给神吃。
这件事,在古代和繁衍一样重要,《左传》就说“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戎就是战争,祀就是祭祀,都非开杀戒不可。
最初的伏羲,是制造猎具、渔具和农具的工匠,以及使用这些工具的猎手、渔夫和农民。
在原始社会时期,人们最喜欢的就是羊,因为野猪野牛不易捕杀,兔子田鼠跑得太快,鱼虾贝蟹又解不了馋。只有羊,体大肉多,成群结队,反抗力弱,智商还低。这就不但可以打主意,还能智取。比方说,头戴羊角身披羊皮伪装成羊混入羊群,然后把它们带进包围圈。
这就是最早的“佯装”,也几乎是世界通用的狩猎技术。
在一幅非洲的岩画里,一个猎人伪装成鸵鸟拿着刀子正在进行偷袭,而那些真正的鸵鸟则对这个不速之客怀着本能的警惕,疑惑地注视着那陌生人,或陌生鸟。
实际上,佯装就是装羊,也是羊人,而我们民族最早的“羊人”就是伏羲。作为猎人,伏羲当年肯定曾经伪装过羊,否则就无法解释他头顶上为什么是羊不是牛。
这也就和“吃”牵扯上了,捕猎到了羊,或者其他动物,也就说,食物有了保障。
吃饱了,就有了力气,有了力气,面对野兽跑的就快,或者就有了力气反抗,有了更多的生存空间,而且动物的皮毛可以取暖。
但是当时的人们不懂自己狩猎成功是因为自身的智慧,他们只能将这些不知道的事情,归类为神灵的帮助,因此他们会将食物摆在祭坛上,请神吃饭,希望神可以让自己的族群丰衣足食。
繁衍生育,是为了以后的发展;吃饱喝足,是为了当下的生存。
“生”与“吃”,二者同样重要,而作为身强体壮的男人们,当他们认为自己非常有用处时,自然会为自己争取权利,因此,男性地位越来越高。女人在当时除了生孩子,还负责采集、采摘工作,也就只能吃点果子、野菜,想吃肉,主要还是依靠男人。
随着社会大环境发展,人们发现了农作物,而且当捕猎的牛羊变多以后,就开始发展畜牧业,无论是种地还是圈养动物,都离不开男人。
此时的伏羲,也进化了,他代表的不再是猎手或者牧人,而是祭司。
其实,男性在力量上占有天然的优势,这也决定了他们在原始的生产关系中迟早要冒头。
首先,原始人通过上万年的实践中,终于将涩涩与受孕繁衍联系在了一起,后来又开始农耕放牧,当属于自己的孩子出现,当剩余的食物出现,“产权”也就出现了,于是,开始有了婚姻制度,出现了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团体。
家庭的出现,意味着阶级就不远了,因为出现了继承关系,也就不再有绝对的公共财产。再后来,贵族、战争、奴隶和王权等阶级社会的要素就将逐一登场。
后来,国家诞生,文明就诞生了。历史也一分为二:之前叫史前史,之后叫文明史。
那么,人类为什么要有国家呢?为什么一个民族要想告别史前进入文明,就得先把国家发明出来?如果说事出偶然,为什么无一例外?如果说这是进步,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怀念氏族和部落的时代?
下篇文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