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偷偷交往了三年。
后来，他却牵着别的女生的手说是他的女朋友。
有人起哄：「我们之前一直以为你喜欢姜知呢？」
他紧紧地握着那个女生的手说：
「怎么会呢？她是我妹妹。」
后来，我要结婚了。
他却死死拉住我的手哀求：「求求你，不要嫁给他。」
1
再次见到孟怀洲，是在一个高中同学聚会上。
他和沈玥携手出现。
七年未见。
两人一个是知名律师，一个是电视主持人。
看上去十分般配。
众人纷纷迎上去打招呼。
孟怀洲的眼神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目光相视的刹那。
我跟着人群站起来，叫了声：「哥。」
听到这个称呼，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半晌，然后走到我身边温柔应了一声。
同学赶紧让了两个位置出来。
孟怀洲刚要坐下，就被沈玥拉住了手臂，她扭着腰挤过来坐下，娇声道：
「我想挨着姜知坐，我们好久没见了。」
有同学打趣道：
「上学时你俩不是很不对付吗？现在怎么这么好了？」
「谁让我喜欢她哥呢。」沈玥看着我笑：「作为嫂子当然要让着她了。」
「再说，从前的那些小矛盾我早就忘了，对吧，知知？」
我拿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抬眼看她：
「撕我的作业，抢我的零花钱，原来这在你眼里这是小矛盾啊？」
沈玥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我笑着对大家说：
「不过我俩确实和好了。」
「自从我哥转学过来，她就开始讨好我。」
说着我看向沈玥：
「我还记得你第一次看到我哥，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哈哈哈哈。」
沈玥气得脸色铁青，但又不敢发作。
气氛陷入尴尬。
同学们赶紧转移话题，酒过三巡之后，有人问起了他俩的近况。
「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从高中到现在，快十年了吧。」
孟怀洲喝了口酒，弯了弯唇。
「是。」
「什么时候结婚啊？别忘了给老同学发请帖啊。」
「快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孟怀洲声音里仿佛都带着醉意：「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此话一出，沈玥立刻红了脸。
她害羞地把脸埋在孟怀洲肩膀上。
在场的一众男同学全都看直了眼，感叹孟怀洲好福气，并扬言今天非把他灌醉不可。
孟怀洲来者不拒，不一会儿，他面前已经摆了一堆空酒瓶。
看着这一幕。
我忽然想到了 18 岁那年。
孟怀洲过生日，晚上我拿着偷偷买来的葡萄酒溜进了他的房间。
打着陪他喝酒的旗号自己喝了一大杯。
结果没过几分钟就吐得一塌糊涂。
孟怀洲吓得背着我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把我送进了医院。
后来他主动背锅，说是自己想喝酒。
结果被爸妈好一顿骂。
从那以后，他连一点酒精的饮料都不让我喝。
2
我看得心里堵得慌，于是中途借口上厕所离了席。
结果刚走进洗手间，就冷不防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胳膊磕在了洗手台上。
沈玥踩着高跟鞋，盛气凌人地看着我。
「你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给我难堪，有本事你接着告状去啊，看他会不会帮你。」
我站直身体，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胳膊上的水迹。
「告状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现在的我，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接着，我深吸一口气。
转身打开了身后的厕所隔间，抄起地上的垃圾桶，一把盖在了沈玥的头上。
沈玥原本正双手抱胸。
此刻，一堆用过的厕纸从她头上滑落，被她「抱」在了怀里，甚至有一个用过的姨妈巾还粘在了她头上。
沈玥瞳孔放大，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
「啊啊啊啊啊……」
「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
我冷笑一声：
「你该不会以为我还像以前一样，可以任你摆弄吧？」
沈玥根本听不进去我在说什么，她发疯一样地捧着那堆厕纸转圈圈。
然后两眼一翻。
晕过去了。
我把地上的厕纸重新扫进垃圾桶，仔细洗干净手，然后接了一捧水泼在了沈玥的脸上。
「啊啊啊啊……」
沈玥从地上弹坐起来，又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声。
我捂住耳朵，慢悠悠走回了回去。
此时同学们已经都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了孟怀洲。
看到我回来，他把手上剩下半截的烟摁进烟灰缸里，接着递过来一杯牛奶。
「热的，喝了。」
这是我从前的习惯，吃的油腻了喜欢喝点牛奶。
我接过来喝了一小口，随口问道：
「怎么开始抽烟了？」
孟怀洲顿了顿说：
「心里难受的时候才抽。」
事业成功，又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他难受的。
他话中有话，但我不想问。
孟怀洲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小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的疏离。
我正看得出神，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头疼。」
他的声音低低的，好像撒娇一样。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喝点醒醒酒吧。」
「我想喝酸梅汤。」他看着我手里的茶，不肯接。
从前夏天时，我常常做了酸梅汤放凉，然后装在保温杯里带去学校。
热的时候喝一口，别提多舒服了。
我把杯子放到他面前。
「只有这个，爱喝不喝。」
孟怀洲不说话，拿起杯子凑到嘴边象征性地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矫情死了！
我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孟怀洲扶着椅子起身，他晃晃悠悠地跟着我走到停车场，扒着我的车窗不让走。
「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你可以叫代驾。」
孟庭洲不吭声，他喝醉以后，仿佛又变成了刚来我家时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我把车窗降下来，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孟怀洲竟真的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没有啊。」
「你女朋友呢？」
刚好此时我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沈玥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所过之处，每个人都捂住了鼻子。
看到我，她瞬间扑了过来。
我立刻关上玻璃，挂挡踩油门，车子窜了出去。
3
回去后，我收到了孟庭洲的好友申请。
我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谁知点了同意之后，他只发来一个皱眉的表情。
我盯着这个表情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跟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一样。
那时我刚上高一。
放学后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孟怀洲穿着深蓝色毛衣坐在客厅沙发上，阳光打在他的脸上，却透着微微的冷意。
他眉眼精致，听见声音转过头，然后看着我的球鞋皱起了眉。
放学时我为了抄近路，结果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泥里。
整个白色球鞋裹满了泥巴，就连脚踝上都是飞溅的泥点。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缩了缩脚，甚至想都没想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后来我才知道，孟怀洲的父母都过世了。
我爸和孟怀洲的父亲是战友，知道这件事后，他就把孟怀洲接回了我家。
他性子冷不爱说话。
而我却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喜欢得不得了。
亲手给他布置房间，每天拉着他一起上学，终于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孟怀洲成绩好，长得帅。
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值情窦初开，学校里很多女生喜欢他。
但他对别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我有求必应。
就连高考后我跟他表白，问他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
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
现在想来，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
我一直没回，孟怀换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在吗？」
最讨厌这种开场白了。
我没理他，直接关机睡觉。
4
整治了沈玥，出了当初的怨气。
一连几天，我的心情都格外舒畅。
就连上班时看到老板，也不觉得讨厌了。
我大学时学的室内设计，毕业后就在这家公司工作。
晚上快下班时，老板就跟我说有个大客户高价指定我设计婚房。
我突然想到了昨晚说要结婚的两人。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我打开会客室的门，看到里面坐着的孟怀洲，还是差点心梗。
这个人是我的初恋。
如今，他找我给他设计婚房。
我把他给我的户型资料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问他：
「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有家的感觉就行。」
我：「……」
「你要是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可以让女朋友来决定。」
孟怀洲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
「她还在家里吐着呢，你看着办就好。」
活该！
我心里暗爽。
接着又忍不住皱眉。
什么叫我看着办啊？
我给你设计个毛坯房入住方案怎么样？
这样的甲方，我恨不得一拳一个。
我在笔记本上随意画了几笔，然后装模作样点了点头。
「行，我大概明白了，等制定好方案了会再联系你。」
说完，我站起身看着他。
一般这种情况，大家都明白是送客。
但孟怀洲还坐在椅子上不肯站起来，他的眼神轻轻落在我的身上。
「我们可以聊聊吗？」
我直接拒绝。
「现在是工作时间。」
「那我晚上等你下班。」
「不好意思。」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晚上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我以为到这儿他就会离开，谁知他看起来更有兴趣了。
「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吗？我还没见过他。」
这么好笑的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前任跟现任，怎么？你们还要办交接仪式啊？」
不知道是不是前任这两个字刺痛了他。
孟怀洲沉默了许久，直到我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说：
「当初的事儿，对不起。」
我想起了大三的那个暑假，轻笑一声。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也许当初就是我一厢情愿。」
「不是。」
「……什么不是？」
孟怀洲看着我不说话。
我直接转身就走。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居然现在还在奢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6
晚上我回到家后。
孟怀洲发来了一个视频。
我点开一看，竟然是我的男朋友顾恒。
视频里他扶着一个女孩进了酒店。
紧接着孟怀洲发来信息：「看到了吗？他不是好人。」
我不想知道他怎么认识的顾恒，也不想知道他怎么拿到的这个视频。
懒得搭理他，我直接关了静音睡觉。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刚走出小区就看到了孟怀洲。
他脸色憔悴，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
看到我第一句话就是：「你和他分手了没有？」
「没有。」
我往旁边走了一步，打算绕过他。
孟怀洲反手拉住我，此时正是早上八点，路过的人都在看我们。
「为什么？他都出轨了。」
大早上还要上班，本来我就已经怨气冲天了，他还非要拦住我说这个。
我闭了闭眼，直接开启嘲讽模式：
「他不过是做了和你当初一样的事情。」
「男人都差不多，凑合凑合算了。」
孟怀洲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的抓住我的手渐渐松开，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
「他配不上你。」
「那谁配得上？你吗？」
孟怀洲一脸惊喜。
「你愿意吗？」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怨气直接又加了一层。
「你出轨上瘾啊？和我在一起时出轨沈玥，和她在一起又惦记我了？」
孟怀洲无力地解释：
「我没有出轨。」
7
「亲眼目睹的事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眼看上班要来不及，我没时间再跟他掰扯，急忙开车往公司赶。
我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
谁知半天没过，孟怀洲和顾恒就因为打架进了公安局。
两个大男人跟小学鸡打架似的，当着警察面还在言语攻击。
孟庭洲：你个渣男，你配不上知知。
顾恒：配不上我现在也是他的男朋友，气死你。
旁边的警察：……
「闭嘴！」
我捂着发胀的额头忍无可忍，叉着腰对着两人一顿输出。
直说的两人脸皮发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时，我才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儿。
事情的起因是孟怀洲看到顾恒跟女生约会，他先是上去质问，随后情绪激动地踹了他一脚。
顾恒不甘示弱，遂两人互殴，路人报警。
案情简单明了，再加上都没有受伤。
最后两人在警察的见证下达成和解，保证互不追究。
从公安局里出来，我饿得两眼发晕。
先是早上去晚了没吃早餐，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又出了这事儿。
我没工夫管他俩，直接开着车先去吃饭。
先是饥饿，再是暴食。
当天下午，我的胃就撑不住了。
勉强忍到下午，最后还是扛不住去了医院。
我捂着肚子去了挂号，结果试了几次都不能把医保卡插进挂号机。
「给我吧。」